传承乐清细纹刻纸工艺记浙江省工艺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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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年,静静地画,静静地刻,画遍《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等名著,设计的画稿逾千幅。即使世界再喧嚣,社会再浮躁,卢发良仍然默默坚守着一种手艺、一份传统、一抔情怀,画下的每一笔、刻下的每一刀,都是对中国传统手艺忠实的传承。

卢发良在创作。

艺术萌芽来自良好村风

卢发良出生在城北黄檀硐村,自幼酷爱美术,小时候照着香烟牌头上的画信手涂鸦,别的孩子看连环画,卢发良却拿着连画环按照每一页的插图,从头描到尾,《三打白骨精》《岳飞挑战小龙王》《红岩》等等连环画,都整本整本地描。由于其有良好的美术和书法基础,上初中和高中时,他几乎包揽了学校出黑板报的任务,在乐清中学读初中时,其音乐、书法、美术在学校有名,参加过原乐清县的歌咏比赛。

卢发良说其艺术细胞的萌芽缘于黄檀硐村良好的风气。当年,种田、写字是卢发良父辈们再平常的生活,家家户户都摆有一张桌子,放着砚台和笔、纸,劳作回来后,顺手拿起笔写字。“我家的砚台整日有人用,砚台里的墨水从来没有干过。我地方与我同龄的人都会乐器。”卢发良说起了令人震惊又羡慕的这个偏远山村桃源般的生活,“特别是过年时,全村的音乐声此起彼伏。大家都会玩二胡、三弦、笛、箫等等乐器,不会这些弦乐的,也会拿来鼓板合着音乐敲鼓。”

年,他从温州一中高中毕业,遗憾的是,正值文化大革命,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回到家乡后,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油漆的坯模上做画,绘六格盒、盒外描金,内容多为古人典故,山水、花鸟等等,整整三年时间,不断地画,使他的画风日臻成熟,也使他在城北一带颇有名气。“正是那段时间的锻炼,现在作画时,也不用打底稿,直接作画。”

与细纹刻纸结缘48年

有一天,这个偏远山村来了一名客人,原来是乐清文化馆的倪亚云先生,倪亚云先生听说城北有一年轻人,会做画,并且画得不错,惜才如命的他决定亲自去城北看看,当时,通往黄檀硐的只有一条山路,倪亚云先生戴着草帽背着背包,翻山越岭,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的山路,找到了卢发良家,看了卢发良绘制的作品,对这位年轻人欣赏有加。

见家里来了城里的客人,纯朴的山里人准备了三碗头,谁知,倪亚云先生,看完画就要回去,任凭挽留,还是没有留下来吃饭。若干年后,倪先生与卢发良说起当年的情景,只想不给人家添麻烦,没有想到这山上前无着村,后无着店,走了7个多小时的山路,回到家时,真的是饿得够呛。倪先生的爱才、惜才,不辞劳苦去挖才留下了这段佳话。

年,乐清工艺美术厂创办,缺少美术人才,乐成的领导找到倪亚云先生,倪亚云先生推荐了卢发良,从此卢发良与工艺美术行业结缘至今。

卢发良很看重乐清工艺美术厂这份工作。最初他跟厂里一个师傅学设计,一年后就承担了厂里所有产品的设计。他对自己设计的样稿要求很高,每一幅样稿出来前,都有一叠又一叠的初稿,画上几十遍是常有的事。时间不够用,他加班加点,一直画到自己满意为止。

年,他以自己周围熟悉的女性为对象,创作了8幅一组的《新时代女性》,引起很大反响。他设计创作了4条屏细纹刻纸《占领农村文化阵地》,以吹拉说唱为内容,真实反映了农村文化生活的场景。作品一露面就受到广泛好评,不光被推荐参加省美展,还入选了由文化部举办的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年,他创作的《红楼梦琴棋书画》细纹刻纸4条屏,入选在北京举办的庆祝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术展览,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年,他担任乐清工艺美术厂厂长,其在工艺美术界创造了多个奇迹,创作的竹制挂帘画荣获浙江省年新优名特产品称号;年,浙江省乐清县工艺美术厂金溪牌竹帘画(虎啸图)被农业部被为优质产品。其多次被评为温州市、乐清市先进生产工作者。

生产性活态保护

在卢发良创作的作品中,四大名著的创作,成为其创作的新高度,为了创作四大名著中的人物,他多次通读、细读四大名著。“只有对书中的人物非常了解,才能在画中将人物的特征表现出来。”卢发良说画四大名著是其心愿,四大名著中的每个人都有鲜明的个性,其都能通过画作来表达人物的形象,最难的是与人物相搭的背景容易雷同,树、花、山水等背景让他颇费功夫。在《红楼梦》68幅作品里人物表情各异,内容丰富,描绘的故事情节让人浮想联翩,达到了雅俗共赏的效果。作品一问世,即在全国引来广泛好评,并在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展览,央视二套《艺术品鉴赏》栏目曾两次专门介绍过该作品。

其创作的作品《中国年》中,描绘了中国百姓过大年的场景,画面中爷爷给大门贴上了对联,奶奶正糊窗花、爸爸挑选了一坛美酒,妈妈在包饺子下锅,两小主人则兴高采烈地放起了鞭炮,加上四周迎春接福的装饰和红红的中国结,从小小的一幅刻纸中,渲染出浓郁的过年气氛。

中华文化促进会剪纸艺术委员会主任张树贤曾经在卢发良细纹刻纸《乐清龙花》一书写到:卢发良对乐清细纹刻纸的贡献在于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创新意识,在传统的龙船花的基础上,融入了现代审美观点和对现代社会生活的表现,这种符合市场需求的作品拓宽了作品的出路,作品的出路又找到了市场的需求。这是在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向纵深发展阶段适应市场发展规律的一种新的保护方式——生产性活态保护。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工艺美术行业开始萎缩,乐清的细纹刻纸也出现了滑坡。卢发良却对细纹刻纸情有独钟,始终没有放弃过。为抢救这门艺术,年,他与南碎开先生创办了乐清龙花细纹刻纸研究所,并免费向青少年和中小学教师传授刻纸技艺。温州市龙湾区、鹿城区内的几所小学,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乐成二小、虹桥二小是乐清剪纸教学基地,只要学校有要求,他再忙也立即赶去,从不推托。

卢发良从事细纹刻纸工作几十年,设计了多幅作品,获得全国和省级奖项达50多个,年被省人民政府评为优秀工艺美术设计人员,年被评为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年被评为第二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乐清细纹刻纸”代表性传承人。年,其创作的《龙船花》《雁荡山》系列等五十件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如今年逾古稀之年的卢发良牵挂着乐清细纹刻纸事业的兴衰,他认为,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自己有责任使之发扬光大。即使过程艰辛,即使未来不可知,他也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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